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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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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合一

波爾多震驚地看著波本,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種傻子。

波本的手穩穩地握住刀子,紋絲不動。

“你……”

波爾多才要說什麽,胸口突然被一股巨力擊中,整個身子倒飛了出去,狠狠撞碎了兩張桌子跌在遠處的墻壁上。

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,這裏多是組織的人,波爾多又是朗姆的下屬,一般人可不敢對他出手,但是當大家的視線集中到來人身上的時候,卻一瞬間噤若寒蟬。

威士忌!

那個煞星怎麽會來鴉場?

這一瞬間,已經有很多人打起了退堂鼓,想要趁威士忌徹底發瘋之前離開,還有很多人茫然地看著威士忌,對方的性格雖然冷漠卻並不暴躁,此次出手實在令人費解。

直到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:“波本。”

所有人這才註意到滿手鮮血的波本,心臟幾乎要驟停。

波本,是一種威士忌。

而威士忌受傷,絕對是威士忌發瘋的導火索。

有人默默退後,有人開始打電話聯絡上級,有人做出了應激般的防禦姿態。

威士忌完全沒理會那些人,他甚至沒有去理會跌飛出去的波爾多,只握住了波本受傷的那只手,然後將刀子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手上移開。

還好,傷口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,但其實沒有傷到筋骨。

威士忌松了口氣,喊:“藥。”

眾人瑟縮,其中一名代號成員戰戰兢兢地找來醫療箱,放到威士忌身邊就離開了。

“這孩子……”

“那孩子並不重要。”威士忌低頭為波本包紮,語氣冷得仿佛不帶任何情感:“關心別人不是錯誤,但那個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
波本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,事實上在他出面想要救下小姑娘的時候,他的行為已經不是很符合一個代號成員的作風了。

但是,波本還是那樣做了。

一方面,身為一個公安,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,還是以那樣殘忍的方式退場;另一方面,波本也想要試探威士忌的態度。

若威士忌同情孩子,則說明他良心未泯;若威士忌因此對他不滿,則說明威士忌已無可救藥。

但是……

現在,威士忌的確對他不滿,卻並不是波本想象中的無可救藥。

威士忌在關心他。

這種赤/裸/裸的關心,令身為臥底的波本感覺渾身都不自在。

“我不介意你偶爾發發善心,但是波本,不要讓自己受傷,我會很擔心。”威士忌鄭重其事地告誡自己的弟弟。

波本怔怔地看著威士忌,半晌後他輕輕笑了一聲,點頭:“我知道了,哥哥。”

威士忌用繃帶將他受傷的手包紮好,這會兒被打飛出去的人才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,但波爾多並沒有逃走,而是驚恐地走了過來,驚恐地看著威士忌與波本的互動。

他明白,他將天捅了一個大窟窿。

得罪威士忌的人,哪怕逃到天涯海角,都會被對方抓回來幹掉。

“威士忌,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。”波爾多試圖解釋。

威士忌沒有看他,而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給那個小姑娘包紮傷口,在為小姑娘包紮的時候還輕聲哄著,體貼極了。

他的弟弟真善良,威士忌想,波本簡直和蘇格蘭一樣善良。

“我喜歡這個小姑娘。”波本很快勾起嘴角,對威士忌說道:“好吧,哥哥你是對的,我之前的確騙了你。”

“哦?”

“我喜歡宮野明美,也喜歡雪莉,我其實根本不喜歡比我年紀大的女孩子,我就是喜歡比我年齡小的。”波本舔了舔嘴唇,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。

周圍的人表情紛紛古怪起來,怪不得波本會出手救人,這是看上那小丫頭了。

“不過呢,這個年紀也太小了,還是要好好養幾年才行。”波本朝威士忌眨了眨眼睛,說道:“我對年齡這方面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威士忌朝自己的弟弟露出笑容,這樣說來,宮野明美那樣的年齡最讓波本喜歡,波本是喜歡那種已經成年卻又比他小的女孩啊。

“好吧,我知道我惹到你了,但剛剛根本不是我的錯,是他主動湊上來的。”波爾多朝威士忌解釋著:“我剛剛也不是想傷害他,是他自己抓住匕首的!”

“這個小姑娘你打算怎麽處理?”威士忌問。

“她還太小了,我希望能將她暫時養起來。”波本剛剛已經打聽了小姑娘的身世,她的父母都已經被波爾多殘忍殺害了,如今就只剩下這麽個小姑娘。

養一個小孩子又不讓她加入組織,這很難,普通人不該知道組織的事情,但如果是威士忌的話,波本認為是有可能的。

“你要自己養嗎?”

“我可沒空,不過我希望她可以安全成長到我喜歡的年紀。”這是波本給小姑娘的保障。

威士忌點了點頭,說道:“送去我經營的孤兒院吧。”

波本楞住,完全沒想到威士忌竟然還有個孤兒院,犯罪組織的人竟然經營著一家孤兒院,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?

“威士忌,我向你道歉,請你原諒我的過錯!”波爾多再次道歉。

威士忌仿佛剛剛才註意到波爾多,他皺了皺眉,看向波本。

波本一怔,這是詢問他的意見?

波本猜測著威士忌對他的容忍度,還想要更任性一些,於是說道:“哥哥,我很生氣,我好疼啊。”

威士忌點頭,突然一記鞭腿抽在波爾多的臉上,鞭腿的速度太快,波爾多想要閃避的時候鞭腿已經到了,直接抽中了他的腦袋將他狠狠抽在了地上。

這一下,看得周圍的人觸目驚心,懷疑威士忌是不是將波爾多的腦/漿/子都抽出來了。

還好,波爾多雖然口吐鮮血,渾身抽搐,但還是有呼吸在的。

波本也松了一口氣,盡管他在試探威士忌的底線,但輕易弄死一個代號成員的罪名可不小。

但是威士忌的動作還沒有完,他緩緩走向波爾多,然後踩住了他的右手,狠狠碾壓。

“咯吱”“咯吱”

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入耳,令周圍的人臉色慘白。

波本的臉色也不太好看,沒想到威士忌竟然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。

“哥哥,你不必……”波本深吸一口氣,擔心威士忌做的太過分,於是說道:“我已經原諒他了,哥哥。”

“他傷到了你的手。”威士忌擡起腳,波本的右手受傷了,波爾多的右手也被他的鞋子完全碾爛了,血肉模糊。

波本移開視線,說道:“我原諒他了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威士忌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。

波本以為威士忌要放過波爾多了,卻聽四聲槍/響,他連忙又看向威士忌,威士忌手中的槍還冒著硝/煙,而波爾多的四肢已經全部被子/彈/貫/穿,關節粉碎,極難恢覆。

“你。”威士忌點了一個人,說道:“將他送去組織的研究所,投入B2項目,就說是我的命令。”

“是,威士忌大人!”對方連忙將地上半死不活的波爾多拖走了。

威士忌收起槍,嫌棄地拿出手帕抹掉皮鞋上迸濺的血跡,丟掉手帕走向自己的弟弟。

“哥哥,我其實原諒他了。”波本有些緊張地說道。

“嗯,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

“我不原諒。”威士忌的語氣幾乎沒有起伏。

波本正發著怔,威士忌伸手握住了他沒受傷的那只手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

“哦,好。”波本跟隨威士忌走了兩步,才後知後覺回頭:“那個孩子……”

“你。”威士忌又點了一個人,命令:“將那個孩子送去醫院,傷好後送去烏冬孤兒院。”

“是!”對方連忙立正站好聽令。

威士忌點了點頭,繼續拉著發怔的波本離開了鴉場。

走出鴉場之後,濃重的血腥味兒散去,波本卻仍沒有完全回過神來。

由於波本的手受傷,回去是威士忌開的車,等波本回過神來觀察四周的時候,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
“哥哥,這是哪裏?”

威士忌停車,說道:“研究所。”

波本雖然疑惑,但還是跟著威士忌下了車,進入研究所之後威士忌便找來了處理外傷的藥物。

“這是組織前些年研究的特效藥,可以讓傷勢快速痊愈。”威士忌拿起一瓶噴劑,重新將波本手上的繃帶解開,在他的手上噴了一下。

手掌酥酥麻麻的,已經沒有多少痛感,波本驚訝的發現,自己手上的傷口竟然凝血了。

這麽快?

波本眼睛一亮,如果能夠拿到這種藥物,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。

“想要?”威士忌將噴劑遞給波本。

“可以帶出去嗎?”

“別人不可以,但你可以。”威士忌又找來新的紗布,重新將波本的傷口包紮。

“哥哥,這裏都沒有人在嗎?”一路過來,波本並沒有遇到研究員和安保人員。

“這個研究所已經荒廢了,只有專人定期清理。”

波本驚訝,荒廢?這麽一個研究所為什麽會荒廢?如果是暴露了的話,裏面的東西也早該轉移才對,可這裏不管是資料還是研究成果都沒有被轉移的跡象。

“這是我的。”威士忌說道。

波本卡了一下殼,半晌後驚愕:“這個研究所是哥哥的?”

“嗯。”

不是負責人,而是……威士忌的?

這個研究所,是脫離組織獨屬於威士忌的存在?

波本在瞬間搞明白了這一點,頓時更加驚訝:“組織知道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哥哥沒有告訴組織?”

“我沒有這個義務。”

威士忌的話令波本感到困惑,為什麽?威士忌不是組織的幹部嗎?他竟然敢私建一個研究所?竟然會說“沒有義務”?

這可太奇怪了,威士忌偶爾會表現得對組織忠心耿耿,偶爾卻又離經叛道,令波本越來越好奇,威士忌和組織的關系究竟是怎樣的?

“那哥哥……這個藥我就收下了?”波本將噴劑拿了起來。

“嗯。”

“這種藥物的名稱……”

“止血噴霧。”

波本:……

好一個務實毫不做作的名字。

威士忌是取名廢嗎?這麽驚艷的成品,就叫那種名字?

就算是個取名廢,研究所這邊的東西,應該也可以用編號來表示吧?

波本不明白,但波本喜歡噴劑。

兩人離開研究所,第二日,波本便將噴劑倒出一些上交去檢驗,他的手機上的確有組織的定位程序,但只要將手機暫時丟在一個地方,就不會有人知道波本去了什麽地方。

明面上的監視,總要比暗地裏的監視更令波本放心,這也是波本沒有讓威士忌拆除定位程序的最主要原因。

波本隨後又調查了烏冬孤兒院,甚至親自去了一趟,帶上了那部和組織聯系的手機。

果然,不過半小時的時間,威士忌便同樣到了孤兒院。

波本笑容燦爛,心情卻並不美好,盡管威士忌說程序不是用來監視他們的,但能夠這麽快反應過來,說明威士忌至少經常會看他們的定位。

“哥哥,你也來了!”

“嗯,我來看看。”威士忌不動聲色道。

他看向孤兒院裏面的孩子,好像真的只是來這裏看看。

“昨天聽說哥哥有一家孤兒院,我真的好好奇,回去查了一下就跑過來了!”波本毫不避諱,他越是放得開,就越是不會被人懷疑他查孤兒院的原因。

威士忌果然也沒有懷疑,微微點頭。

“這裏的孩子,以後都會加入組織吧?”波本笑著問。

威士忌立刻搖頭,“不,他們與組織無關。”

“誒?”

“這家孤兒院是我的,不是組織的。”

波本更加奇怪,問:“哥哥經營孤兒院,不是在為組織選拔人才嗎?畢竟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才最忠誠。”

威士忌搖了搖頭,似乎對波本有這樣的想法感到奇怪。

“組織有自己的訓練營,這只是我的孤兒院。”

簡而言之,孤兒院真的和組織沒有半毛錢關系。

波本震驚了,這和他之前想象中完全不一樣,他還以為威士忌經營孤兒院是組織的命令,或者說他至少也會向組織輸送人才。

既然如此,他為什麽要經營孤兒院?

波本怔怔地看著威士忌,兩人進門,立刻受到了孤兒院孩子們的熱情歡迎。

“真一哥哥又來了!”

“真一哥哥還是不笑。”

“兇巴巴的,好可怕啊!”

小孩子童言無忌,但是在他們吐槽威士忌的時候,身體卻是朝威士忌靠近的。

孩子們的天真無法被偽裝,行為遠比言語更加真誠,波本很輕易便判斷了出來,這些孩子們雖然嘴上喊著威士忌“兇”,實際上並不害怕威士忌,反倒對他十分親近。

一個小孩已經快摸到威士忌的衣角了,威士忌面無表情地將他的手撥開,表現得冷漠極了。

波本:……

不是吧?竟然有人可以拒絕幼崽的親近!

好吧,組織裏的人不喜歡小孩也很正常,但他分明就投資建設了這樣一家孤兒院,怎麽可能是不喜歡小孩子的類型?

但是,在波本震驚的眼神中,威士忌宛如一條泥鰍,從所有孩子身邊穿行而過,半片衣角都沒有被他們碰到。

……這麽疏離的嗎?

波本感到無語,威士忌這樣的行為,對於一群失去了父母家人的孩子來說或許是重大打擊,說不定還會留下心理陰影。

但是,那群孩子們卻並沒有哭起來,反而“嗷嗷”興奮地叫著,突然朝威士忌一擁而上。

威士忌皺了皺眉,能推開、能避開的全都避開了,但孩子的數量太多了,不多久他的身上就掛了一堆小孩,索性也不躲了,整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,宛如掛了滿身考拉的無辜巨木。

威士忌與波本的視線對上……

“噗”,波本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有些人,你明明知道他是個犯罪分子,很可能還十惡不赦,但就是在某些時候能被他戳中你的萌點。

被幼崽們包圍的威士忌,表情雖然仍舊冷漠,但就是有種無辜又無助的無措感。

“下來。”威士忌冷喝。

一群小孩和他大眼瞪小眼,然後抱得更緊了。

波本有些擔心威士忌發火弄傷孩子,才想要上前將孩子們抱開,就聽見外面突然傳來貨車的喇叭聲,一輛貨車從孤兒院的大門開了進來,司機隨後下車,將車廂裏面五顏六色的糖果卸了下來。

看著滿地的糖果,本來還在抱著威士忌的小孩們歡呼一聲,紛紛放開威士忌沖向了糖果。

就在波本還在看戲的時候,威士忌一把抓住波本的手腕,拉著他跑進了院長的休息室。

孤兒院的代理院長笑呵呵的,也並不打擾他們兄弟兩個,給他們倒了茶水之後便出去組織孩子們搬運糖果了。

“是哥哥買的?”波本問,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剛好有糖果送過來。

威士忌點頭,他板著一張臉,不悅地說道:“那些孩子們很煩人,不給他們糖果他們是不會放手的。”

“所以哥哥每次都帶糖果過來?”

“嗯。”

波本又忍不住笑了,他總算是知道那些孩子們為什麽不怕他了。

雖然一個冷著臉的男人很可怕,但是這個男人既不打他們又不罵他們,還每次都帶來這麽多好吃的糖果,哪怕一開始會心生恐懼,次數多了那些孩子們也肯定就不怕了。

那群小崽子們,說不定還以為威士忌在和他們玩游戲,只要抓住“大怪獸”就可以換糖果吃呢。

“他們很喜歡哥哥。”

“但我不喜歡他們。”

“那哥哥還給他們買糖果、養著他們?”

“這和不喜歡並不沖突。”威士忌淡淡說道:“他們既沒有一個威士忌的代號,又沒有能力幫助我,我為什麽要喜歡他們?”

沒有威士忌的代號,等於不是家人。

不能幫助他,等於是個廢物。

既然如此,威士忌當然不可能喜歡一群沒用的幼崽。

“這家孤兒院是什麽時候開起來的?”

“已經十幾年了。”

“組織知道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沒有管?”

威士忌皺眉,波本的意思他明白,但覺得有些無理取鬧。

他花錢經營的孤兒院,組織有什麽資格插手?

看出威士忌的態度,波本的心中又是一頓,果然,還是很違和啊,這種忠誠又叛逆的感覺……

不過這是件好事,這只是一家孤兒院,與組織無關,也沒有孩子遭遇毒手,雖然波本不喜歡威士忌,但也不得不承認,威士忌這是在做善事。

人做某件事都是要有一定目的性的,或是追求利益或是追求自己內心的滿足,威士忌呢?

波本仔細打量著威士忌,開一家孤兒院,對威士忌來說會有滿足感嗎?

還是說殺人太多,威士忌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贖罪?

但是很奇怪,不管怎麽想都很奇怪,波本搞不懂威士忌開一家孤兒院的原因。

“你來這裏,是有喜歡的孩子嗎?”威士忌突然問道。

波本的臉瞬間就綠了。

他倒是忘記了昨天救小姑娘時說過的謊,今天他來孤兒院這邊,該不會被威士忌當做L/童/P了吧?

波本臉一黑,連忙解釋:“當然不是,我只是聽哥哥提到這家孤兒院,覺得很有趣,所以來看看而已,這大概就是情報人員的怪/癖吧。”

威士忌也沒懷疑,他點了點頭,甚至有些失望。

波本:……

好家夥,真是好家夥。

如果他說喜歡這些孩子,威士忌是不是要從孤兒裏挑出一兩個送給他了?還是要將整個孤兒院送他?

剛剛還在感慨威士忌做了件好事,他突然心思就又這樣變態,哪怕威士忌自己不喜歡這些孩子,但送出去也是不顧他們死活的好不好?

波本突然開始擔心這些孩子們的安危。

“烏冬孤兒院,好奇特的名字。”波本笑著感慨。

“烏冬面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烏冬面。”威士忌重覆,說道:“我決定經營孤兒院前,吃得那頓飯是烏冬面。”

波本:……

真不愧是威士忌。

“我也想經營一家孤兒院了,哥哥可以將孤兒院送我嗎?”波本主動索要,他覺得以威士忌的性格應該不會拒絕他,孤兒院在他手上總要比在威士忌手上更加安全。

出乎波本的意料,威士忌只是看了他一眼,然後便移開了視線,拒絕:“恐怕不行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波本錯愕,難道這家孤兒院有什麽秘密?

“這家孤兒院並不是我一個人的。”

波本驚訝,只是一家孤兒院而已,威士忌竟然還會和人合資?

“另一個老板是……”

“是我以前的搭檔。”

波本的眸光閃了閃,威士忌以前的搭檔啊,所以合資果然不是因為錢不夠,是因為情誼?

真沒想到,威士忌竟然和以前的搭檔關系這麽好。

“那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?”

威士忌搖頭,否認:“我們關系不好。”

波本沈默,一時間不敢去戳威士忌的傷疤,這麽多年過去,或許他和對方早就鬧崩了,只留了一家孤兒院充當對過去的懷念。

威士忌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難過,他透過窗子,靜靜地看著外面的世界,院長和一群孤兒們正在搬運糖果,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。

威士忌努力扯了扯嘴角,但最終卻又放棄了。

辦不到。

他還是辦不到,像這些人一樣開心的笑起來真的很困難。

不過……

在看向波本的時候,威士忌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自然而淺淡的笑意,只要註視著自己的家人,就可以很輕松的笑起來。

他愛他的家人。

“希望這些孩子們能平安快樂的長大。”波本試探著威士忌的底線,見他的表情有些微妙,連忙改口:“我的意思是,我很喜歡這些孩子,若是能給他們養分好好成長,等開花結果的時候,一定也更令我興奮。”

是的,保持變態的人設不動搖!

波本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,總之,見過宮野姐妹、救下那個小女孩之後,波本的人設就朝著變態的方向一去不覆返了。

威士忌皺了皺眉,很快便又舒展開了,“如你所願。”

真沒想到,他的弟弟是個變態。

威士忌有些惋惜,不過他的弟弟們類型各異,喜歡殺人的、喜歡偷盜的、喜歡賺錢踩著別人往上爬的,現在多一個喜歡小孩子的也不算什麽。

威士忌有最基本的道德,但如果踩踏底線的是他的弟弟,正如他會帶著波本去見雪莉一樣,他從不會限制他的弟弟。

“喜歡的話,去和孩子們玩吧。”威士忌提議。

波本笑著點頭,然後便走了出去,他的性格陽光,說話好聽長相帥氣,很快便和一群小孩打成一片。

“是憨憨熊!”

“還有笨笨鴨!”

“好耶!”一群孩子們歡呼一聲,朝著孤兒院的大門洶湧而至。

波本朝大門那邊眺望,就見兩只玩偶人正艱難地朝這邊走來,身上很快掛了好幾個“掛件”,讓兩人的步伐也開始搖搖擺擺起來,憨態可愛。

是義工吧。

波本朝兩個玩偶人露出燦爛的微笑,兩個玩偶人的腳步一頓,差點摔在地上。

其中,憨憨熊擺脫了身上的小孩子,搖擺卻又快速地沖向波本。

波本的笑容依舊燦爛,就見憨憨熊中途“啪嘰”一下,狠狠摔在了波本的面前。

抱住憨憨熊的小孩也知道自己惹禍了,連忙松開手道歉:“對、對不起。”

小男孩都快哭了,想要將大人攙扶起來,卻又扶不動,波本連忙上前幾步將憨憨熊扶了起來。

“非常抱歉!”小男孩鞠躬認真地道歉。

憨憨熊沒有任何表示,只將腦袋對著一旁的波本,似乎在觀察他。

笨笨鴨走了過來,毛茸茸的鴨翅膀輕輕摸了摸小男孩的頭,示意他不要介意,然後就和憨憨熊一左一右將波本給包圍住了。

波本的腦子裏冒出大大的問號,這是要找他互動嗎?

笨笨鴨突然甩出一翅膀,用力懟在了波本的胸口,不過翅膀毛茸茸的,倒是也打不疼。

憨憨熊則後退了幾步,在波本懵逼的表情中助跑幾步一頭撞上了波本的肩膀,撞得他一個趔趄。

確定了,這裏面絕對不是什麽溫柔的女孩子。

波本揉了揉肩膀,力氣還真大啊。

“哼。”

波本甚至聽到了來自憨憨熊的一聲冷哼。

波本露出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,肩膀一聳,雙手一攤,表示不太明白兩人的意思。

“安室,撞疼了嗎?”威士忌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波本身邊。

波本搖頭,朝威士忌露出一抹微笑,說道:“只是和我開個玩笑罷了。”

“嗯。”威士忌點頭,又問兩只玩偶:“你們是這裏的員工?”

兩只玩偶都沒回答。

“大概是義工吧,哥哥,人在玩偶裏面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,不然會破壞孩子們的純真。”波本解釋,朝威士忌做了個活力四射的“wink”。

憨憨熊瞬間戰術後仰,一副難以直視他的模樣。

“噗”,笨笨鴨玩偶中的人雖然看不清是什麽表情,但可以清晰聽到對方笑了一聲。

很輕的一聲,卻令波本有種微妙的熟悉感。

憨憨熊突然擡腿,踢在了波本的腿上。

力道不輕。

波本皺了皺眉,這可有些奇怪了,如果說之前那記頭槌是憨憨熊沒掌握好力道,這一下可就是故意的了,就算穿著玩偶服這樣踢一下也會讓人感到不適的。

幹嘛?這兩只玩偶和他有仇?

就在波本這樣想的時候,一旁的笨笨鴨用翅膀輕輕拍了憨憨熊的腦袋一下,似乎是示意他不要胡鬧。

憨憨熊當然不會聽話,甚至原地尥起了蹶子,在波本躲了兩下之後還追著波本去踢。

威士忌立刻想伸手阻攔,卻被笨笨鴨擋住了去路。

“讓開。”威士忌冷道。

笨笨鴨沒有讓開,身體一晃一晃的,憨態可掬。

威士忌伸出手摁在了笨笨鴨的胸口上,突然用力將笨笨鴨一推,瞬間將他推了個屁股墩,笨笨鴨摔在地上的時候似乎還有些懷疑人生,竟然沒能立刻起身。

威士忌一刻不停,快走幾步一把薅住了正在追逐波本的笨笨熊後領,強硬地將人扯到後面,讓他和地上的笨笨鴨湊一對去了。

憨憨熊:……

笨笨鴨:……

兩個玩偶人對視一眼,重新起身後不再包圍波本,而是圍上了威士忌,甚至隱隱有種將對方朝院長辦公室逼的趨勢。

“有事?”波本下意識攔在了威士忌身前,帶著幾分小撒嬌:“你們靠哥哥這麽近,我可是會吃醋的。”

威士忌身體僵硬,眼睛卻希冀地看向波本。

他的弟弟會為他吃醋誒!

他有那麽多的弟弟,波本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!

果然,愛撒嬌的波本不管哪裏都這麽可愛!

兩只玩偶人似乎是震驚了,再次戰術後仰。

這兩只人偶怎麽回事?波本心中疑惑,總感覺這兩個家夥的行動離譜中卻又透著一縷熟悉。

難道……

波本的臉色驀然變了,難道是組織裏想要和他爭寵的其他威士忌?

眼見波本的眼神轉瞬犀利,威士忌皺了皺眉,問:“他們有問題?”

“不,沒問題。”波本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問:“你們兩個敢不敢和我進屋去說?”

兩只玩偶人對視一眼,拖著憨憨的玩偶服朝院長辦公室走去。

威士忌擔心波本受到傷害,也跟著波本走進了院長辦公室。

“脫掉吧。”進入辦公室之後,波本冷冷朝兩人發話。

他一向是笑著的,此刻同樣在笑,卻是陰沈的冷笑,這滿臉犯罪分子的表情更是令兩只玩偶人戰術後退了一步。

波本將手搭在威士忌的肩膀上,擺出一副和他格外親近的模樣,挑釁:“怎麽?還需要我親手去扒了你們的皮嗎?我下手的話,可不會那麽溫柔。”

兩只玩偶人依舊沒脫掉玩偶服,仿佛被波本的表現震住,呆呆地定在原地。

威士忌說道:“我來……”

“不,哥哥,這點小事還用不著你出手。”波本松開了威士忌,雙手十指交叉掰了掰,指關節與腕部關節頓時發出“哢哢”的聲響,很是駭人。

而後,波本一步步朝憨憨熊走了過去,他算是看出來了,這頭熊簡直第一可惡。

憨憨熊這會兒也不發呆了,甚至想沖出去,見威士忌堵住門實在沒辦法逃離,竟然先下手為強一拳砸向波本的面部。

或許是因為身上的玩偶服太笨重了,波本十分輕松地避開,然後一把揪住了玩偶的頭套,用力朝下拔。

“脫掉吧你!”

“唔脫!”玩偶人用雙手抱住頭套不肯撒手,聲音悶在頭套裏,悶得令人聽不清晰。

“給我脫掉!”

“唔要!”

波本才不肯放手,宛如拔蘿蔔一樣揪著頭套和對方較力,對方絕對不簡單,普通人可抗衡不了他的力道。

果然是來爭寵的!

好啊,看他和威士忌在一起,眼紅了?

今天波本就要將裏面的家夥揪出來,也讓威士忌好好看看對方的醜惡嘴臉,這個家夥竟然在威士忌面前給了他一頭槌!

兩人爭奪著頭套,一旁的笨笨鴨看不下去了,主動摘掉頭套朝他們喊:“小陣平,就脫掉啦!”

波本的身子猛地一僵,宛如被燙到一般松開了憨憨熊的頭套。

“嘁,丟死人了。”松田陣平摘掉憨憨熊的頭套,有些煩躁地揉了把頭發,被金毛混蛋發現穿玩偶服真是丟死人了!

“餵,你!是叫安室對吧?”松田陣平指著波本問。

波本與對方對了個眼神,很快便又露出微笑:“先生,剛剛是個誤會。”

“嘶——”松田陣平吸了口涼氣,感覺哪哪都不自在,朝他擺手:“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,難看死了!”簡直就像是歌舞伎町招攬客人的牛郎一樣。

波本:……

波本板起臉,扭頭朝威士忌說道:“哥哥,我們走吧。”

威士忌點頭,就要跟著波本離開。

“等等,兩位是兄弟嗎?”萩原研二笑著攔住兩人,說道:“說實話,兩位長得不太像。”

一個一頭銀發,一個一頭金發,不說五官,單單說發色就足夠惹人懷疑了。

“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。”威士忌鎮定地說道。

波本聳了聳肩膀,吐槽:“事實上,我們經常會被人誤會。”

天可憐見,他們真的是“同父異母”的兄弟,至少波本在公安系統翻閱自己表面上的資料時,上面是那樣寫的。

天知道威士忌什麽時候幫他修改的!

資料上寫著,威士忌的父親是個花花公子,所以留下了不少風流債,所以波本也有很多同父異母的兄弟,嗯……大概快十個了吧。

就……很震驚。

哪怕已經知道,每每想起來的時候波本還是覺得很震驚。

如果說威士忌是逢場作戲的話,那對方未免也入戲太深了,大概是為了方便控制他們?

不管怎麽說,威士忌這樣搞倒是方便了波本,他迅速查了其他“兄弟們”的資料,早已對擁有威士忌類酒代號的成員了然於心了,資料背的比他們自己還熟。

“是不是兄弟我們不管,你們來孤兒院做什麽?”松田陣平斜了威士忌一眼,威士忌的力道之大,讓他覺得對方身份可疑,再加上那個金毛混蛋還偽裝了自己的身份跟在他身邊,對方說不定不是什麽好東西。

松田陣平摩拳擦掌,就想要將這個連小孩子都迫害的家夥銬起來抓走。

威士忌毫不緊張,淡定地說道:“我是這家孤兒院的院長。”

松田陣平楞住。

萩原研二也驚訝:“院長不是桐谷先生嗎?”

桐谷先生收拾好了糖果,進門聽到這句話便笑著解釋:“事實上,我只是受矢澤先生的委托成為代理院長,矢澤先生有自己的事業,沒辦法凡事親力親為。”

“原來你才是院長啊。”萩原研二的臉上帶著親和度max的笑容,十分歉然地朝威士忌鞠躬道歉:“非常抱歉,我們之前失禮了。”

威士忌沒有理會他,就要和波本出門。

“這位先生,我叫萩原研二,是爆/炸/物處理科的警察,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請隨時聯系我。”萩原研二遞出自己的名片。

“警察?”威士忌深深看了萩原研二一眼,在波本震驚的表情中接過了那張名片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“走了。”威士忌走在了波本前面。

波本有些隱晦地朝兩人使了個眼色,連忙也追了上去。

威士忌沒有開車過來,上了波本的車子,波本這才問:“哥哥為什麽要接一個警察的名片?”

“因為他是警察。”

“哥哥是要對他出手?”波本為自己的同期捏了一把冷汗。

“不。”威士忌眼神微妙地看了波本一眼,說道:“我和警察的關系其實還不錯。”

波本楞住,表情難以置信。

“我以前認識一個叫諸伏高明的警察,他處理案件的確有一手,你如果對警察感興趣的話,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。”威士忌隨口閑聊著,突然笑了:“事實上,該讓蘇格蘭去見見才對,他們兩個長得還蠻像的。”

波本一副被逗笑了的模樣,心裏卻已經狂汗。

不不不不用了吧!

威士忌的念頭向來一陣風,很快便點頭說道:“決定了,他這幾天剛好在東京,明天帶蘇格蘭去和他交個朋友好了!”

很好,下一章諸伏兄弟就該被創了吧【狗頭】

沒想到吧,威士忌雖然對誰都很冷漠的樣子,但是他的交際圈超廣噠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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